夜仿佛纸浸了油，变成半透明笼罩在大地上。它给月亮抱住了，托起了几朵云，也许是月亮羞涩，所以弯月借着云半掩着面，周围点缀着几颗闪烁的星，映照进奕川的眼眸。
三天前人们还在一所又一所城市中川流不息的涌动着，而三天后人们却只能龟缩在仅剩的大城市内苟延残喘，发展数年的武器面对未知的领域成了一堆废铜烂铁。仅仅三天，同一片天空下，却换了景象。
也许是很久以前就埋下了“因”，久到无人知晓。而恰巧是在那天结了“果”。
“你还在想今天龚参谋长说的事情吗？”坐在一旁的白云霓也在陪着奕川看着星空。
“嗯。”
“不用担心啦，龚参谋跟我说等你可以自己行走，不需要人照顾时，再让我归队参加训练。”
事实上奕川根本没有在想这些事情，他自小自愈能力便特别强，无论是身体还心灵。他看的不仅仅是夜和星，还有被一视同仁的万物作息，正因如此他才没有选择预知未来。
人生的旅途幽邃深长，选择对未来一无所知，未尝是一件坏事。如果一早知道结局，还有多少人敢去奔赴茫茫终焉？谁又能保证结局不会变得更坏呢？
“如果某天我变成女孩子办呢？”奕川忽然没有来由说了一句。
“你变成女孩儿？”白云霓有些惊讶的看着奕川的侧脸，接着笑了起来“这怎么可能嘛？”
“万一呢？”
“那我希望你变成一个小萝莉，身轻体柔萌萌哒！”
“呃……我依然会爱你呀，毕竟你就是你嘛，不过还是小萝莉更好点。诶嘿嘿～”
奕川转过头来，用看着异样的眼神看着白云霓。似乎发现自家老婆什么奇怪的XP？
“我咋感觉你似乎并不介意呢？”
“不管身体怎么变，奕川还是奕川呀。”
“如果我连名字都变了，变成一个黑长直的御姐呢？”
“呃……我依旧会爱你呀，你就是你嘛。不过还是小萝莉更好点，诶嘿嘿～”
奕川看着白云霓感觉越发奇怪。未来她不会干出些什么奇怪的事情吧？
“不过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呀，难道你的异能是变成女孩儿？”
奕川顿时感觉无奈，转过头又望起了星空，“不，我只是无聊问问罢了。”
但他也暗暗的叹了一口气。
如果那时候连我都不再是一个真正的我了呢？
白云霓趴在奕川的腿上看着奕川的侧脸，而奕川就静静的看着窗外依旧的星空。过了一会儿，奕川莫名的嘴角上扬微微笑了起来。
“吾不能学太上忘情，吾亦不能参无名之朴，但吾挚爱，足矣慰沧桑。”
“你又说什么呀？我怎么感觉我听不懂呢？”
“哈哈，没什么，睡觉吧。”奕川说着翻了一个身。
“嗯！”
趴在奕川腿上的白云霓缓缓站起身走到奕川面前，俯身下去鼻尖交错，两人的唇瓣紧紧相吻，甚至看得见彼此鼻尖上的绒毛和渗出的微小水珠。彼此的馨香被吸入肺中，又呼出入侵唇齿，渐渐忘却了思考。
白云霓柔软的吻如同小蛋糕，泛着淡淡的樱花香， 令奕川有些沉醉其中。鸦羽般的发丝垂落在奕川的鼻尖，有些瘙痒。
良久，两个喘着热气分开。
奕川看着眼前的楚楚动人的少女，紫宝石般的眼眸荡漾着情愫，弯月般的睫毛微微颤抖，眼角泛起了丝丝濡意，微笑的酒窝带着酡红。
“那……晚安？”奕川有些呆头呆脑的说道。
“晚安哟！”说完白云霓躺在了旁边的空着的病床上。
白云霓其他地方可能傻傻的，但是恋爱方面超会的，而且绝大多数接吻都是白云霓主动，每次接吻完后害羞的都是奕川。奕川在什么地方都超勇的，唯独恋爱方面害起羞来呆头呆脑。
鹅鹅鹅？
……
奕川来到心海，盘膝而坐。看着原本湛蓝的海水，现在带着丝丝猩红，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。
“奕楚瑶你出来一下，我们平心静气谈谈吧。”
奕楚瑶穿着一个白色连衣裙散着头发出现在奕川面前，接着凭空变出一个椅子，坐上去翘起紧紧裹着白丝袜的玉足。
“你要谈什么？谈她的吻多香甜是吗？哼！”奕楚瑶撩了一下头发，轻蔑的撇过头去。
奕川怔了一下，接着故作平静沉声道:“不是。”
但是周围掀起的浪花出卖了他。表面稳得一批，内心提起恋爱慌得一批。实际上奕川很少对他人表露情绪，几乎只会对家人微笑，所以有不少人觉得奕川不仅高冷还是个轻微面瘫。
“我想想问问我的眼睛和异能是怎么回事”
“你的眼睛？哦，无非就是被本王支配一次后逐渐恢复原本的身体了。”
“而那些异能者，是在神识的冲击中下活下来，并且被激发了某种留在血脉中的力量。”
“那我们的异能是什么？”
“我们没有异能。”
“诶？”奕川皱紧了眉头。
如果没有异能，那返回城市面对那些成群的尸鬼就是去送餐。奕川可不想做一个炮灰，更不想做一个大杀四方的萝莉魔王。
“我们的身体从上个纪元也没有异能。”
“那你是怎么面对众神的？”
“执念。”
如果说别的奕川可能不信，但是执念他绝对是相信的。他已经见识过也感受过奕楚瑶的对杀戮执念和恶意了，他不仅控制不住甚至还会被反噬。而现在也需要时刻依靠自己的“寡欲”道心来对抗。
“那城市中情况你能猜测到是为什么吗？除了尸鬼还有什么？”
“我猜是因为众神遗族占领了城市吧。而那些尸鬼我也不清楚，我们上纪元也没有这些东西，估计是神识作用之下的产物。”
“你能给我讲讲上个纪元的故事吗？以及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执念与恶意。”
“哼，本王才不会给你讲，一剑之仇还没报呢！”
“原本同一个身体同一个记忆，何必呢？”奕川摊了摊手。
“你还记得原本是一体是呀？那就赶紧让本王吞噬出去呀！”
“哈哈，恐怕目前不行。”奕川轻轻抚摸着，海面看着那几缕猩红又叹了口气“不过也不必急。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分歧不行，不妨试试融合。”
“怎么？你要选择被吞噬了？”奕楚瑶有些诧异的看着奕川。
“不是吞噬，是融合。你不在是你，我不再是我。我想那时候我们能够控制自己执念和恶意，变回原本的身体，而且属于我的记忆会被尘封。我预感到那天不会太远。”
“用不用本王帮你测算一下？虽然很耗费力量，但我可是要等不及了呢。”奕楚瑶说着举起了手，似乎要动用力量召唤什么。
“不必了，那样会影响结果的，而且就会变得无趣也没有意义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呵呵，那到时候你说一声，我立刻会一点点，一点点的品尝掉你。”奕楚瑶微眯眼睛有些病态的笑了起来。
奕川听后微微一笑，将手拄在海面上，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，望着那片湛蓝的天空。
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坚持多久。不过……也快了吧……
过了半饷，奕川看向奕楚瑶，“你……真的不想跟我说说我们的故事吗？虽然我以后也会知道。”
奕楚瑶听后蹙眉低下了头，咬着手指，似乎在犹豫着什么。片刻后站起身来，走到奕川旁边抱着膝盖蹲下。
奕川看着奕楚瑶头淡淡一笑。这是他们最心平气和谈的一次了，也是第一次感觉奕楚瑶像一个女孩而不是一个女王。
“唔……说说也不是不可以，正好也没有什么人陪着我，你也还不知道，那就跟你说说吧。你要是敢说出去杀了你哦！”奕楚瑶瞪了奕川一眼。
“好好，我静静听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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